青藤喵

第一章：泄露消息的代价（一）

H帝国的大学，研究院，世界顶级的学术殿堂。正是开学季，H国皇家学院又迎来了一批新生。

但是这所学院的建筑，真的没有名字那样气派。用几座小破楼来形容也不为过。学校里也并没有人们所熟悉的校园大门，围墙。只是远处稍微高点的七层小楼上，老旧的挂着几个用当地语言书写的“H国皇家学院”几个大字，来提醒远近的人们，你们已处在校园。

车子可以随意穿梭，居民楼和教学楼、实验楼也没有区分得很明显。咖啡厅、小餐馆每个转角都会有。

　　

来注册的学生嘴上心里都唏嘘着，真是差劲透了。三三两两的人群中，有人用英语，用人用西语，还有些穿插着当地语言，各自介绍自己的背景，和对学校建筑风景的失望。

　　

王沐竹在人群中，显得格外不同。他是一群典型西方人中，唯一的亚洲面孔。身材放在一群西方人中不算特别高大，但他身上的气质佼佼，细看，举手投足间都有独属于强者的自信。他正被一群世界友人围着，听他对学校的各种干货介绍。那里的咖啡好喝又便宜，哪里的住宿有跳蚤。哪里的森林有蜱虫，度假要去周边xyz城市。走在前面的人会因为听见他的介绍纷纷回头表示希望加入听众。王沐竹则始终朝所有向他打招呼的人施以最礼貌的回应和微笑。不一会儿，以王沐竹为中心不一会就聚集了一帮人，笑声阵阵。

　　

王沐竹将多数的抱怨此处地段有多差，并配不上“皇家学院”一类之词不予回应，甚至没有何反应或者评价。因为他知道，这些人对H国皇家学院的评价，会从他们上第一节大课，第一次研讨班，会从他们进第一次实验室开始，180度大转变。

　　

事实，总是胜于雄辩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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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生注册日，一般都是一整个月的时间。毕竟H国皇家学院每年都会迎来来自世界各地的新生，招生办并不觉得，所有学生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来校注册。

　　

校园开放注册的第一天，学生已经来了很多。这也意味着，今年是王沐竹到H国皇家学院的第二年。这注册日本与王沐竹无关，只是他绝对外向又爱交友的性子，怎么可能不来这人最多的繁华区逛逛。这不，已经留了十几次社交账号了。

王沐竹一直在欢脱地介绍自己，一定要让别人喊他“Kirin”这个英文名而不要叫他汉译过来的First name。

——能想到你被叫pig的感受嘛？

——或者被你们的伙伴喊Donkey？

惹得一群人轰然而笑，所以谁叫的First name我跟谁打架哈。

　　

手机的一系列震动让王沐竹瞬间恢复成个正经少年。看了一眼来信内容，就找了个由头从众人群中溜走了，并扬言迎新Party上一定狂欢一下。而后就独自走向另一栋大楼。这楼，外观来看没什么特别，但却是校园不几座办公楼中唯一设有门禁的楼。

　　

报出姓名，来访目的，保安接通楼内教授电话，然后才能被允准进入。王沐竹一个学生，还没有这栋楼的门禁卡。

　　

上楼，转弯，轻轻叩门。门牌上，维多特学院金融组组长的名签只占有小小一行字。

　　

得到应允后，王沐竹先是整理了下领口，衣袖，扯了扯衣服，一敛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，轻轻推门进去。

　　

王沐竹走向办公桌前，正好到一个恭敬又不疏离的距离，站定。标准的45度鞠躬：“Prof. Windsor, 早上好。”

　　

一秒，两秒，三秒。

少年沉稳又内敛，完全敛去了就在刚刚还有的欢脱模样。一句问好就像刻入骨子里的标准仪式，恭敬、谦卑，还带有不太能察觉出的疏离。

　　

坐在桌前的人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。终于在王沐竹有心思琢磨要不要先开口认错的时候，率先听到了回应。

　　

“Kirin，早上好。”

　　

“去里间等我，少年。”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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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沐竹还未完全站直的时候，就习惯性地咬了下嘴唇，深吸了一口气。而与座位上的人终于对视的时候，眼里露出了一点歉疚，却并无后悔。还有一点点对未知事物的担心。无疑，被座位上的人捕捉了个干净。

　　

“如果现在就开始担心你今天所要经历的，未免太早了些，少年，这真不幸。” 座位上的人语气平静，连说话都是赋有磁性的男低音。少年心里说了无数遍“该死”。Prof. Windsor的声音，太具魅惑性质。然而出口则是又一次恭敬到无以复加的答话“是，Prof. Windsor.” 并尽量不让自己的害怕与担心表现出来，假装若无其事地绕过办公桌侧面，推门，进入了这间办公室的里间。

　　

办公室中的办公室，却并不太适合办公。资料堆叠在大桌子上，都显不出桌子很大。一把椅子安静放在桌后，在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落座，显然是设计者不以为这里间还会坐除主人外的第二个人。

　　

从地上，椅子上，桌子上，王沐竹收拢了所有散落的资料，分门别类整理好平铺到桌面上。整理再三，又重新排了一下顺序。然后从直通屋顶的书架的几层中各抽出来一些文件夹，有上锁的，有没上锁的，还有本应该上锁锁却不见了的，再放到桌子上。把刚刚整理出来的文件分别都放到不同文件夹里，再把文件夹归位。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。

　　

“咔”，门锁拧动的声音。外面的人进来了。

　　

“Prof. Windsor, 您好。” 王沐竹再次45度鞠躬，不过这次他很快就直起身来，就像每次普普通通打招呼那样。

　　

“请问你反省好了吗，少年?” 进来的人只随意打量了一下自己办公室的里间，就开口问道。就如同他所提出的每一个普通的问题那样。

　　

“对不起，还没有。” 王沐竹语气恭敬谦谨，虽然回答否定的话，却听不出半点少年人本该有的那么一点挑衅的意思。然而王沐竹的心中则是一阵无奈。

——亲爱的Prof. 我在规整您这乱糟糟的屋子啊。太乱了！

——我亲爱的Windsor, 我只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。

——完蛋。

因为他听到Windsor极力隐忍不怒的声音：那便请你继续反省，我希望下次我进来的时候，你的头和肩膀，能在我视线的下方。”

“我保证，Prof. Windsor.” 

通常，王沐竹会礼貌回应教授的每一句话。哪怕，心口不一。

——亲爱的Windsor，您的征服欲，我怎能不满足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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