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藤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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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有一个巴掌预警

叫老师（三）

“想到了？我还以为你想不出来。”向诗泽声音一如往常，但仔细听去却是有不明何意的蔑笑，他似乎在电脑前做了些什么收尾工作，合上文件夹，竟不紧不慢地收拾起办公桌来。

这声音一下把陈琛拉回来。

而眼见着向诗泽不紧不慢收拾完了桌子，转身不知从何处又提出一条迎春花枝。

“锁门，过来。”

向诗泽命令式的口吻让陈琛半分也不得违抗。锁门，便是之后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，尤其是看到提着迎春花枝的向诗泽，更加证实了陈琛的预感。

“向……” 陈琛想试着解释一点什么。

“闭嘴。” 向诗泽不让。

“初级统计，专业英语，形式与政策，研究生一共几门课，你真行啊。”陈琛这才看到，向诗泽桌面收拾得整洁，唯独落下了在侧手放摆着的一张纸，这样看来，是教务处查到的他的成绩。然后向诗泽的手“啪”地一声拍在那张纸上，陈琛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。

这新系统真是可怕，每次点名的记录，平时作业的内容要求以及分数，期末试卷难度系数，分数和排名，一清二楚。这非得是动用高权限调取的信息，毕竟学生自己去打印的成绩单上并没有这么详细的信息。

陈琛自是不会在这时应向诗泽的训，他不知如何辩解。说自己初级统计课当时没看好总成绩要求，说自己对政治课没兴趣所以总翘课，还是说专业英语这课其实不怪他，当时试用新选课系统，这边提示他没选上课，后来把他补录进去但是系统没通知他所以不知道要去上课？无论什么理由，在这一刻，反而显得不重要了。

重要的，是曾经的一念之差，他亲口告诉向诗泽，他只有两门专业课。不是隐瞒，而是欺骗，错误更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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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诗泽用迎春花枝比量着陈琛，先是落在肩侧，肩膀，然后向上，竟是刮上了陈琛左侧脸颊。陈琛下意识想躲，被向诗泽出声呵斥他不许动。用余光，就能看见曾经折磨他不是一点半点的迎春花枝在脸颊上。

“我记得我说过，我首先要求你的诚实。陈琛，你，是怎么做的？”

“我……” 是啊，他是怎么做的呢？原本，一句话的事，为何变得如此复杂。他为什么当时不告诉向诗泽，甚至后来有一次可以坦白的机会，他仍旧没有说。陈琛只能摇头。

“但我没告诉你，要是犯了规矩，我怎么罚。”

向诗泽用左手把迎春花枝抵在陈琛的右脸颊，狠狠用力抵着，紧接着一句“你受得住？” 压垮了站着的陈琛。

他受不住。屋里的两人心里都很清楚。

陈琛害怕，害怕向诗泽手里的迎春花枝，哪怕那么一扬，自己便会破了相。他怕疼，他平生都没被谁扇过巴掌。他更觉羞耻，若是被向诗泽这么一抽，他老大一男孩难道不要面子的嘛。然而，他最怕的，心里首先想到的，确是……

“啪”地一声，在陈琛的左耳旁炸响。向诗泽定是用了全力，打出来的声音才如此响吧。被一巴掌打断思绪，陈琛甚至没看清向诗泽什么时候扬起的手，左侧脸颊早就被扇得往右一歪。

被扇下来的，还有男孩的两行眼泪。他甚至觉得，自己的那个成为向诗泽的学生那个不算愿望的愿望，生生让自己打破了。

想到这里，还有刚刚在耳边轰鸣的一掌，陈琛“呜”地一声哭了出来。甚至没注意到，原本，向诗泽是拿着那根迎春花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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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琛哭得可怜，不知何时放下迎春花枝回到办公椅上坐着的向诗泽再次起了身，拿了纸巾塞给陈琛。

“行了吧。”向诗泽无奈，他真的没使劲儿。

而面前陈琛的反应，着实大了些。向诗泽抵着想上前哄孩子的心理，终是清了清嗓子，“这巴掌，罚都算不算，给你提个醒罢了。……”

陈琛沉浸在自己可能被厌弃的心理，几乎没听明白向诗泽在说什么，唯一进耳的却是不搭前文没有后语的“挨了打就能做抵偿……”

一时无措。

陈琛转而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，弯了膝盖，噗通地跪了下去。“向老师，呜……向老师，我错了，我知道和您说我只有两门课不对，我当时，当时不知道，不想让您知道我是挂过科的学生，鬼……鬼使神差，才那么说。我真的错了，错了……”

陈琛说着，反而忘了哭。“我知道这时机不太对，不知道，不知道，您还愿不愿意当我的导师。就周爷爷带您一样的导师。我……我今天，本，本来就是想说这个的。”

向诗泽示意他说下去。

“我，跪，跪下了，还来得及吗？”陈琛觉得向诗泽一定能听懂他的话，他没有腹稿，也不擅处理这样的情况，更从没有过经验。只这一跪，含了忏悔，含了觉悟，还有他早就想同向诗泽学的诚心。

向诗泽有心晾着陈琛罚站，是想让他自己反省出错处。在向诗泽看来，如今的学生，不仅仅明知故犯，而是从心底也没把这样事情当成错处。

“之前不跪，现在跪得？” 学生跪在老师跟前，在向诗泽看来，最正常不过，他如今到时没有让陈琛马上就起来的打算。

“跪得，弟子跪老师，跪得。”

“一个月还没到，不再考虑一下？”

“不，我想好了，想跟您学。” 很早就想了。

“我的规矩，你受得住？” 向诗泽继续问。

陈琛终于哽了一下，挨揍的那种规矩，如何受得住，那是本能的避害啊。然而向诗泽这回，没让陈琛回答，“受不住也给我受着。”

“入我门下，守我的规矩，隐瞒撒谎，为心不诚，有一次，嘴给你打烂一次。迟到误事，误人误己，迟多久，就给我从半小时起翻倍来跪。听懂了？”

“懂，懂了。”陈琛没空想向诗泽所说罚的内容，只有心愿达成的满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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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向诗泽的一声“起来吧。”再次敲进陈琛心底。

跪得不太灵光的陈琛还是被向诗泽扶了一把，“谢谢向老师。”

“傻小子，”向诗泽伸手胡乱揉了揉陈琛的脑袋， “叫老师。”

（第七章完）

其实我不太喜欢扇巴掌这个环节，大体上个人的偏好还是会影响写作的内容吧。只不过想想如果向诗泽在周爷爷面前撒谎了，可能也是要挨巴掌的。老师教学生，就算是规矩，也该有点传承的意味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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